第十三章 我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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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出生给这个家庭并没有带来多少欢乐。奶奶封建思想很重，只因我外婆没儿子，她就担心我妈会跟外婆一样会命中无子。

八十年代计划生育抓得很紧很严，甚至有上屋揭瓦、牵牛赶猪，用家具抵计生违约金的现象。

后来我人生经历中的种种艰难，当我还在母亲肚子里时就开始蕴酿。

我妈怀我的时候爱出鼻血，一出一小杯，但也不是白血病，不然我妈不会到现在还健在。

我爸给钱给妈，要她去医院看病，她走到医院门口都没走进去，她舍不得花钱，直到把我生下来，流鼻血的事才不治而愈。

母亲在这样的情况下生下我，我的体质当然好不到那里去。

奶奶见我不是带把的，不是很用心带我，我的摇篮里常常湿漉漉的，连大伯父都看不过去了，跟奶奶发火：“就算是个丫头，你也要带好一些。”

外婆听到传言不放心，常走二十多里的山路来看我。尽管奶奶带我漫不经心，当我妈不在家的时候，能哄我入睡的是奶奶不是外婆，我只跟外婆玩，不肯跟外婆睡。

我二伯母是个最讲究的人，现在七十岁了，宽敞的房子总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她要是去我家做客，保准我又要被她数落一顿。我家的样子用三个字概括就是“脏、乱、差”。

我年幼的时候，一天到晚脏兮兮的，但二伯母不嫌弃我，有时候我在她家玩到夜深，她会用她家的澡盆帮我洗澡。

听说我的名字是二伯母取的，我年幼时样子偏丑，她为什么要帮我取名叫美丽？大概希望我长大后变漂亮吧？

我这一辈子都没漂亮过，虽然长成人后是个苗条的女子，鼻梁也没有小时候那么塌了，跟美女还是沾不上边。

听外婆说，我小时候是个话痨，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要不就是一天到晚哼着谁也听不懂的调子。

时光真的美好，家门前的竹子在空气的流通下送来阵阵清凉的风。竹外的稻田插满了绿油油的禾苗。偶尔有一只白鹭飞来，立在到田里，伸缩着细长的脖子，拍打着洁白的翅膀。

我躺在走廊上的小长凳上，享受初夏的凉爽。

作业有什么好写的？还不如放声歌唱。音乐老师教的哆来咪发索拉西多我天天挂在嘴上，就是不愿动动嘴读读语文书。

若不是母亲催了我两三遍该写作业了，才懒洋洋地拿起了笔。

上课专心听课那才是笑话，在讲台下耍小动作那才叫爽。

别人考前三名一脸得意，我考倒数第三名也是一脸得意，要不要努力读书我还真的没想过。

母亲只有看到我糟糕的成绩才会狠狠地骂我一顿，大多数时间她都在地里干活，没时间管我的学习，也不知用什么样的言词来激励我好好学习。

在幼儿园里，我喜欢跳舞，但每次参加活动，老师都不选我，我也没想过要选我，我太爱乱动，老师拿我头痛。只要我能安静片刻，老师就烧高香了。

平时不用功，留校是家常便饭。我本来有很好的记性，能背的书偏偏不背，直到自己想回家了，才背出来。

有一次留校，好不容易做完老师布置的作业。外面下着雨，我按开父亲给我买的自动黑伞，准备回家。那时的自动伞刚流行，还不是折叠式的。

老师看到我手中的伞笑着说：“陈梅丽，你最近表现好，你爸给你买新伞了？老师也奖励你，奖励你一支铅笔。往后要好好读书。”老师递过来一支崭新的笔给我，我开心得收下了。

从那以后，我学习认真了一些，有次数学小考竟然得了一百分，突然有一个声音在我心灵上空想起：你长大了会学会计。什么是会计？怎么回事？这种感觉来去匆匆，没容下我多想，直到很多年后我拿起了会计书，回想起当年一瞬间的意念，心中感慨万千。

好景不长，我又恢复了往日贪玩的模样。在我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老师忍无可忍，把总是迟到的我堵在教室门外，要我休学，她不要我这样的学生。

不让我进教室有什么大不了？我不进去就是了，我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向家里走去。

走到村口，碰到一个因病休假的男同学，我干脆留下来陪他聊天，家也不回了。读书有什么好？自由自在才是真快乐。

这时，我父亲推着自行车走了过来，看到我背着书包在村公路上跟人闲聊，就问我怎么会在这里而不去学校。我轻描淡写地回答：“老师不要我了，她嫌我成绩差，影响别人。”

父亲知道我的心思不在学习上，还不知道为什么要读书，所以没有发火，而是用车把我载到学校，找到我的班主任，讲了半天的好话，我才进了教室。

差得不能再差的学习成绩，老师跟送我去上学的母亲建议留级。

母亲满脸愧色，而我一脸的懵懂，就这样留级了。

我本来就不傻，只是太懒，不知道读书是为了什么，才会天天在学校混日子。

留级后，成绩上来了，尝到了成绩好的甜头，慢慢地把心思放到学习上来。

这个时候我还是不知为什么要读书，但已开始学会向优秀看齐了。

记得在我到了上学前班年纪的时候，学前班的老师来到我家，跟我父母说去上学的事。当父母跟我说将送我去上学，我开心的不得了。当得知往后带我上学的是小堂姐，平时一毛不拔的我居然分享了自己手中的南瓜子。

喜欢学校，但不喜欢读书，每天懵懵懂懂得过着日子。

跟我同龄的小朋友，都是父母的好帮手，洗衣做饭喂猪样样能干。我除了玩耍，拿着音乐书唱唱歌外，有时还要搞些破坏。

有一年的春天雨水不多，我的一个族哥好不容易用抽水机抽了一田水。我路过他的水田，一时心血来潮，想听流水的声音，于是用双手挖开他的田坝……

后来族哥查到是我干的坏事，跟我妈告了一状。许多年后，这位族哥还跟我提起当年的往事，说我太顽皮了。

不会也不爱做家务，写文章也成了同学的笑话，老师批评的对象。有一次老师布置一篇题目为《第一次做饭》的文章。我东拼西凑终于完成了任务。第二天，老师在课堂上点名批评我，并念了我语句不通，条理非常混乱的文章，引得同学们哄堂大笑。我嘴上没说什么，心里不以为然：我又没做过饭，怎么写得出来？再说我才不做饭，多累啊，看麻雀在竹林跳跃那才开心呢。

随着识字的渐渐增多，我慢慢地爱上了阅读，只要是文章类的书籍，不管图书、作文书，还是长篇小说书，我都爱不惜手，一遍又一遍得看着，如同走火入魔一样。

真正让我考虑未来的路该怎么走，是因为我碰到一个有缘无分的人，他的出现如同我生命里的一缕阳光，让沉睡的心灵慢慢苏醒过来。

在遇到他之前，还有一个人值得我把他写下来。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