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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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归寻闭上眼睛，内心有点烦躁。艾希娅在害怕，她在害怕什么？怕自己死吗？可是叶归寻从来没有见过她屈服于死亡的阴影。那么……还是害怕自己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
她是不是几天几夜没有合眼，守着自己，等待她醒来？
不应该的，她不应该对自己投入那么多感情。她可是女主啊！
叶归寻有了时间，默默地回想，艾希娅在她的印象里一直就是一个不太一样的女主。可也仅仅是“不太一样”而已了。她也没有在叶归寻的内心中去除“脸谱化”的标签，所以叶归寻也从来不像跟别人相处一样，去投入过多的感情。
根本不真实，也不值得。
这就像对一个二次元纸片人一样，叶归寻认为她的处事方式也从来没什么错。救艾希娅，也只是不想连累女主而已。女主要是因为她意外死亡，那么整个故事会崩塌。
可是……如果艾希娅真的是由世界意志所操纵的傀儡，她应该高高在上，冷漠无情，接近神化的形象。但她的体温、呼吸、心跳，气味，都让叶归寻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她不是“主角”，而是一个活着的人，也有正常人该有的喜怒哀乐，也有小脾气。
而且，如果自己真的只是艾希娅所认为的“妹妹”，她性情偏冷，就算她内在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也不至于在意到超过自己的生命。甚至……为此那么难过吧？有利可图就更不可能了，为什么自己愈合、各种异能都从来不过问，也并没有占为己有的意思。
她说自己的记忆力很差。那么，她们之前，是不是真的见过，而且有一段缘分？
叶归寻内心的疑惑逐渐浮现上来，脑中已经隐约有了猜测。但她又不敢完全确定，毕竟上次两人分开的确不太愉快，再说，叶归寻觉得自己没本事让一个那么优秀的人惦记十年。
而且，如果真的是她，她又出于什么心理，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又为什么要改名？
叶归寻盯着怀中熟睡的人，她还真没有勇气直接问。算了，改天侧面打探一下吧。
叶归寻等待了良久，到艾希娅睡熟以后，她才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一套被褥和一个枕头，将艾希娅轻轻地放上去，替她拉上了被子，顺便将已经灭掉了的火续上。
叶归寻轻叹一口气，这段时间还真是辛苦她了，神经一直紧绷，整整十五天几乎没有合过眼，肯定早就累坏了。
叶归寻单手撑头，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艾希娅的睡颜，她冷艳的容貌依旧，只是睡着了卸下了防备以后，五官显得柔和了不少。她的睫毛很长，微卷，眉眼上挑，肌肤冷白而柔软。她好像做了噩梦，眉头紧锁，就像一个童话中等待王子唤醒的忧郁公主。
好美。叶归寻的目光不自觉柔和了下来，但转念一想，艾希娅身为女主，肯定最后还是要被世界意志篡改强行分配给宋秋容那个死王八。特么的，叶归寻内心暗骂，要不是主角光环笼罩着那个b，她绝对会杀了他。
叶归寻越想越气，干脆不想了，她离开了山洞，反手设下了阵法。
艾希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以后了。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叶归寻翘着二郎腿伸出爪子，悠哉悠哉地烤着火，极其不雅观。
“醒了？”叶归寻头也不回地道。
艾希娅淡淡地“嗯”了一声，神色还带有些许恍惚，显然是没睡醒。她平日里在神天祠天没亮就要做祷告，久而久之就很多年没有好好睡过觉，睡到自然醒更是不要想。
她掀开被子，慢吞吞地走到叶归寻身边坐下。
“给你的。”叶归寻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了一条白狐的裘毛递给艾希娅。
艾希娅也没推脱。她接过后裹在自己身上，开口问：“那么怕冷，你不需要？”
叶归寻扯了扯嘴角：“我玄气补充完了，可以用来御寒。我暂时不想看到自己身上出现白色。”
开玩笑，她都有阴影了好嘛！
“哦。”艾希娅应了一声，毫不客气地开口，“我饿了。”
叶归寻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她利索地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两只已经处理好的兔子，架上架子，堆在火堆上慢悠悠地烤。
“转运了？”艾希娅的神色颇为意外。储物空间中不能储存新鲜的食材，太久会坏。所以，那两只兔子一定是现场猎到的。而且还是生活在极寒之地，极其罕见，又非常难抓捕的雪兔。它价值千金，因为肉质鲜美细腻，清甜爽口而出名。
“是吗？你说好的把运气借我，应该是借到了，托你的福。”叶归寻转动着烤架，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感动吗？我可是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才抓到这两只死兔子，它滑溜得跟泥鳅似的。要不是照顾你的胃口，我都懒得去抓。”
“料理我的一日三餐，这不是你的分内之事吗？”艾希娅好心提醒了一下她，不为所动。
“啊对对对，某个人啊，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叶归寻撇了撇嘴，回答得极其敷衍。
虽说如此，但两个人的对话方式总算像正常人，日常了一点。
她们之前非正事一般很少主动交流，而且字里行间总是充满着试探和不信任，气氛总是不太好。现在能像普通朋友一样交流也不错。
十五分钟以后，在叶归寻操纵的火焰下两只雪兔均匀地被烤熟，叶归寻将没撒孜然粉和辣椒粉的那只雪兔递给了艾希娅，自己开啃了起来。
皮质酥脆，肉质甜美松软，带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味，像雪。果然传言不虚，雪兔很好吃。
其实雪兔不需要放那么多调料，只是叶归寻口味比较重而已，她吃完东西，整个人都暖洋洋的，不得不说，雪兔对身体的滋补效果还是很好的。
“你还需要休息吗？”叶归寻问道。
艾希娅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了擦嘴，确认没有油渍残余以后，她才淡淡地开口：“不需要，出发吧。”
死门这种鬼地方，还是越早离开越好。不然谁知道还会出什么变故？对于这一点，两人倒是心照不宣。
叶归寻灭掉火，在走出山洞之前，她为了放风，特意往自己身上扣了一顶斗笠。
不得不说，虽然这里同为死门之中的冰原，但比起极地中心，实在是温柔多了。温度极值也只到达零下负42摄氏度，风也小了很多，要是叶归寻现在还处在极地的中心圈，她这顶斗笠不到十秒可能就会被大风给掀翻。
两人并肩而行，在冰原上走了几个小时。还好天使神没再突发奇想再作妖给她们准备一个“惊喜”什么的，只是偶尔在路上遇到了几只妖兽，能避开的都避开了，避不开的只能战斗，但战斗力都很一般，还好。
叶归寻很快就走到了死门的尽头，在她们面前的是一面扭曲的空间，以及一个石碑。
艾希娅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形，大概以为又是什么陷阱之类的，她蹙眉，向后退了一步。
“没关系的。”叶归寻拉住艾希娅的手，目视前方，解释道，“一代天使神，其实还有一个别称，名为‘虚空天使’。她掌握着最原始的时间本源和空间本源，并且将其修炼到了极致。死门既然是她设下的，那我们面前的应该就是一个微型虫洞，能让我们离开死门，连接着生门。”
“你还真了解她。”艾希娅淡淡地道。
叶归寻干笑两声开口：“我能不了解吗？至少我也是天使的后人吧。”
叶归寻的三位先祖，一位是月神，一位是太阳神，最后一位就是天使神。虽然她目前继承到的东西跟那先祖基本没有太大关系，可是说起来，天使神毕竟跟自己两位哥哥还有教她阵法的江老师颇有渊源。
三界之上最有名的时空管理部可就是她一手创立的啊！叶归寻要是不了解才怪了。
“去看看石碑吧。”因为之前叶归寻跟她坦白过，所以艾希娅没有再追问，只是如此提议道。
颔首示意，反正她也不着急过生门。她和艾希娅来到了石碑面前，一目十行地向下看。
开头叶归寻看到了“戚凝”这个名字的时候，虽然觉得颇为眼熟，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或者看到过，她却并没有过多在意。而是继续向下看，其中，她看到过了不少自己在古籍上看过的传奇人物的名字。她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还有那么多前辈曾经闯荡过死门，而且还成功了。
武道之路何其之长，纵观历史，天地之广袤，从不缺乏惊才艳艳之辈，再有天赋，她们绝对不是唯一。叶归寻把劫后余生的一点喜悦和骄傲给收了起来，继续向下看，一边思考。
无数个时代的天才云集，英雄豪杰，却没有一个能通过三门，走出永眠谷的吗？还是说，历史和相关书籍上没有记载，或者是由人们口口相传，这些故事随着时间的推移湮灭在了历史长河中？
不应该啊，至少神天祠会有记载，连艾希娅都不知道的话，那这些故事大概都被人为封锁了起来。叶归寻内心默念，她特意留心去记住石碑上的所有名字，如果生门也有石碑的话，她再看看少了哪些名字就好了。
叶归寻继续快速地向下浏览，但没过多久，她便脸色大变，倒吸一口凉气。
几千个名字过后，往下便一直刻满了与首名字相同的“戚凝”二字，实在是让人大为震撼。叶归寻现在已经不能用所学的形容词去形容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了。先不提这个人是谁，他是有多想不开 才去死门去过了几万次？
叶归寻偏过脸，见到艾希娅神色有异，便下意识地问道：“你认识这个人？”
叶归寻看过的古籍也有上万本了，凭借她对知识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如果戚凝是某个时代的风云人物或者名震一方的强者，她没有理由不知道，除非是历史上记载最少的——人类的蛮荒时代。
艾希娅摇了摇头，她回答：“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闻言，叶归寻不免有点失望。但很快就释怀了，这倒也正常。
“不过。”艾希娅话锋一转，“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随意出入神之遗址。”
“是谁？”叶归寻心痒痒的，好奇心大盛。
“神天祠的先知大人。”艾希娅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你跟他很熟？”叶归寻挑了挑眉，连身为神天祠圣女的艾希娅都要尊称一声“大人”的先知，她可以想象，此人在神天祠的地位究竟有多高。
“准确来说，不熟识。他很少会待在神天祠。”艾希娅一口否认，“但我的加冕仪式是由他主持的。”
“那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叶归寻对处在故事中心的关键人物非常感兴趣，要是设定还特殊的话，那就很有意思了。
“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包括他加入神天祠之前是何等身份，他年纪成谜，先知大人跟我一样，成日以斗笠示众，世人连他的样貌，甚至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先知大人对外宣称常年闭关，只有大陆上发生很大的事情他才会出关主持。”艾希娅道。
哇哦，这设定是女主的良师益友？叶归寻心想，既然如此，那应该跟石碑上的人无关了。她便又问了一句：“他对你怎么样？”
“先知大人很器重我，他是我的引路人。在我修炼遇到瓶颈的时候，他偶尔也会出关来指点我的修行。”提起先知，即使是艾希娅，语气里也不免多了一分敬重。
叶归寻内心感慨道，这人设多完美啊？把宋秋容一jo踢掉，把先知大人设定为男主该多好。搞个养成系的互相成长的师生恋多香啊，她是真的不清楚原作的脑瘫作者是怎么想的，宋秋容到底有什么好的要推上男主，一点b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