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礼之真与假（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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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自己去吧！”子悦虽然嘴上拒绝，但是由于尴尬的意外，还是红着脸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邹智楠收回手，放在身边，可是内心却好像被刚刚手上的触觉占据着，手也变得无处安放了。他急忙说着：“我们总要有人留在这里看着设备吧！”然后，邹智楠就转身离去。
子悦强装镇定，直到心跳恢复正常，心里还不停暗示自己，邹智楠待自己不过是普通同事，并没有什么暧昧情绪。众人回来时，她已经如往常一样，看着新闻报道，用手机处理着工作上的小事情。
几个人一边吃着，一边聊着今日的所见。
如一最先说道：“今年的艺术院校人才辈出，我们多采访一些，收集一些素材吧，几年之后的这些视频说不定会成为珍贵的影像，我们又能大火一次。”
“不仅如此，媒体与新闻焦点人物本就是相依相辅，我们剪出来一段小样，每一个人都有些镜头，这样将来也不会说我们媒体蹭热点。”子悦一边分析，一边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刘畅不解地问：“我们‘眼镜’跑的都是社会新闻，去艺术院校还可以理解，娱乐圈的事情，与我们何干？老大，你不会也追星吧？”
子悦说完话，正好在吃东西，听到刘畅的话，又着急解释，又没办法将口中的食物吞咽下去，险些呛到。邹智楠见了，不慌不忙地解释着：“明星也生活在社会里，怎么能分得这么清楚。而且，像明星带领的公益活动、明星成为某地区的旅游大使等，这些事件也都是我们的工作范畴。”邹智楠在耐心地解释之时，也不忘给子悦递了一张纸巾、倒了一杯水。
邹智楠举止大方得体，光明磊略，丝毫没有逢迎、讨好之意，更让子悦坚信自己是多思多想了。
子悦想通了这些，也就不再那么拘谨了。她接过邹智楠放在手边的水杯，喝了一杯，致谢后又说着：“你们这次的新闻视角是什么？”
邹智楠回答道：“我们想聊一聊信念，也因为‘信念’这个主题，老爷子才提起这家店。她说，这是你第一篇采访稿的主题。”
子悦想起那年采访教官时的情景，自己追问着他当军人的原因，其实往年写大学生多是写生活的变换、梦想这些或是琐碎、或是抽象的问题，总觉得只有军人、教师这样的工作才有信念可言。但事实上，每一个人在做选择的时候都会有自己的信念。子悦回想着军训时的采访，说道：“好主意，每个人选择专业、工作的时候，都有支撑自己选择的信念与初心，我们就做一个系列专题，各大院校师生的信念。”说到激动处，子悦拍了拍邹智楠的手背，表示赞同。
邹智楠对这亲切的举动感到猝不及防，之前从容的伪装如今也变得有些不自然了。他表现得毫不在意，然后收回手，背在身后。子悦说到工作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些，而如一和刘畅一个为了新闻、一个为了美食，自然也无暇其它。
接着子悦又问向刘畅：“快门，你说今年我们拍的照片哪些可以用？”
刘畅一提到照片就有说不出的兴奋，放下筷子，展示着自己的创作：“老大你看，这几张怎么样？清晨的操场，学生们朝气蓬勃，还有这段录像，也可以用……”
“符合立意，题目你怎么想？”子悦顺势问着。
刘畅小心地收起相机，然后又大快朵颐了起来。一边吃，刘畅一边想着，嘀咕道：“独立扬新令，千营共一呼……”
刘畅话一出口，子悦三人异口同声：“好！”
如一说着：“专题名字就以这个为主。古时候，士兵们为了将令共赴战场；而今，太平盛世，大学生们为了国家的繁荣富强，无论是什么专业、什么领域的人，也有着共同信念。把每一个大学院校看作一个训练营，出来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材。”
子悦当然明白这其中道理，但是为了引导刘畅，子悦继续问道：“切入点呢？”
“就从两代人的角度对比展示，怎么样？”刘畅兴奋地说着。
“哦？怎么说？”子悦不急不慢，仿佛向刘畅请教一般。
“我今天采访的时候，还问到了一个教官，他是留校任教的老师，同一个信念，不断传承，正好是一年初春，开学伊始，同样的校园承载着一代又一代学子的热血青春……”刘畅说道此处，才明白子悦的用意，子悦是在为自己增添信心，在一步一步地引导他成为一个真正的记者。刘畅有些感动，真心感谢子悦这些年从没有放弃过自己。
子悦看着刘畅欣慰地笑了，故意升高语调，像是布置任务一样说道：“那这篇文章就由你来负责。”说完，子悦看刘畅有些为难，想了想，又说了句：“我给你五天时间，将军校的报道作为这一系列的尾篇。那……开篇我们交给老爷子和川哥，怎么样？”
刘畅行了军礼，说道“Yes, madam.”
如一看到这里，伸出拇指，给子悦比了一个赞。
邹智楠猜出了子悦的用意，但不明白子悦为什么不找一个既能编辑文案，有能摄影的人，而是培养一个专职摄影师。邹智楠记在心里，并没有着急询问详情。
刘畅心情不错，又开始问艺校的情况。“川哥，你拍了什么照片？艺校的俊男靓女定是不少，今天肯定是大饱眼福吧？”
子悦看着邹智楠，毫无反应，只是淡淡说道：“艺校刚开学，还有些学生在拍戏没有归校。我们采访了一些刚从片场回来的学生，让他们说了说学校学习和片场实践的差异。”
如一接着说：“本来想谈一谈大学生学习中‘纸上谈兵’和‘实战演习’的区别，现在我们要改方向了。”
子悦点了点头，说着：“这篇也写着吧，我们单独发布。”
看工作讨论完毕，刘畅非要和邹智楠借相机来看看。邹智楠不好拒绝，只好递给了他。
“哇，老大你看，你看川哥的镜头下，这画面，这学生的气质，美不胜收啊！”
刘畅说着照片的画面感，可子悦听到的则是刘畅对照片中学生的赞美，心下竟有些羡慕。
刘畅看着这些照片，心生一计，把自己的相机交给了邹智楠，说道：“川哥，你看我这相片照得怎么样，不输你的吧？”
邹智楠看的照片正是刘畅最后给子悦拍的那几张，那清楚与成熟交织的美，让邹智楠不禁有些失神，口中不停念叨着“很好”。
“我的相机也不错吧，要不我们下午换着用一用？”刘畅对邹智楠的相机爱不释手，想要和邹智楠交换一天，试试手感。
“不行！”子悦和邹智楠异口同声道。邹智楠本还沉浸在照片中子悦的笑容里，一听刘畅要借相机，方才缓过神来，连忙拒绝。
邹智楠一改以往的儒雅，当面回绝，不免引起如一和刘畅的好奇，何况子悦也急着阻拦，更引得两人怀疑。
子悦和邹智楠尴尬对视，子悦摇摇头，暗示邹智楠一定不能将相机借予他人。
邹智楠握着刘畅的相机，说道：“我想现在不行，你和我都需要照片去写报道交差。你看你的话给你老大急的！生怕你找借口不写报道了。”
刘畅听到，恍然大悟，赶紧把相机收好，放进了邹智楠的书包里。
子悦见状松了口气，说着：“我就是这个意思。”
刘畅伸手想将自己的相机取回，去发现邹智楠握着，不肯松手。
邹智楠低头看着子悦的笑容，有了私心，又说道：“不过，你要是不急，五点之后我们再交换！”
刘畅一听，爽快答应，邹智楠这才放了手，将相机归还。
子悦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邹智楠，她不希望刘畅也和她一样，因为穿越而受伤。
邹智楠没办法回应，只给了子悦一个坚定的眼神，想让子悦相信他不会轻易将手上这架特别的相机借给别人。
这时，齐大叔拿着一盘水果走了过来，笑着道：“这盘水果送给你们。”
“谢谢，齐大叔！我们就不客气了！”如一说道。
齐大叔继续说着：“你们两个小姑娘都多久没来了！我这店能这么红火，还多亏你们当时提点，这一小盘水果，算什么呀！”
虽然邹智楠也对这原因感兴趣，但还是刘畅最先问出口：“她们说了些什么？”
“她们说可以去周边学校的校报、网站发广告，以吸引更多的师生来这吃火锅。”齐大叔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旁边。
“老大，原来你们那时候，只就知道拉广告了！”刘畅打趣道。
邹智楠又看了一眼屋子的装修，说道：“齐大叔，您真的去登广告了吗？”
“当然没有！”齐大叔一说，刘畅、子悦和如一都流露出不同程度的讶异之情。在场只有邹智楠看上去料到了结果，毫无情绪波动。齐大叔继续说着：“大学就是个小社会，那广告也不是免费的。”
“那齐大叔是怎么将我们的火锅宣传得远近闻名？”如一问道。
“我那大儿子，你们见过，也喜欢拿着相机拍照的那个臭小子，去大学论坛发了好多帖子和照片。一分钱没用，把我这店变成了校内网红打卡的小店。后来，这几个学校的学生，但凡是生日聚会、毕业庆祝都来这里。”齐大叔谈到自己儿子时，有一股子说不出的自豪感。
听到这话，子悦问道：“小齐弟弟现在呢？应该也该读大学了吧？”
“是啊，是啊，财经大学！前年高考，考了七百零三分，可是把我高兴坏了！我一个人拉扯这孩子，每天迎来送往，有时还让他帮忙干活，总怕做生意影响他，没想到他倒是挺要强的，靠自己考上大学的。”齐大叔高兴之余，还带着些对儿子的歉意。
“齐大叔，您做得挺好的了，也是您将火锅店开在了南明各大院校旁边，才能让小齐弟弟耳濡目染，有了学习和奋斗的目标。”子悦听着齐大叔父子的经历与自己很是相似，不免共情，多安慰了几句。
“是啊，是啊，和孟母三迁一个道理。”刘畅也不管齐大叔为何单身一人，就冒失地补充道。好在齐大叔没有在意，只是笑着点头。
几个人一起说笑着，吃完了午餐。
分开前，子悦私下和邹智楠说道：“盛医生要你去复诊，下午交稿之前，给我一张医疗报告。”
邹智楠听完，笑着问道：“这算是关心吗？”
子悦没有理睬邹智楠，潇洒地离开了。
子悦和刘畅又跑了军校的另一个校区，然后就赶回工作室。而邹智楠和如一则去了附近的师范大学。
邹智楠和如一在车上最常聊到的就是子悦。
如一问着邹智楠：“你觉得子悦是什么样的人？”
邹智楠认真地开车，并没有被这样的问题所影响：“老大和你是多年的朋友，想必你更了解她吧！”
“那是当然，我想知道你对她的看法！”如一性子直率，不喜拐弯抹角，不想委婉试探，即便是最尴尬的问题也问得十分坦然。
“一个很好的领导，思维清晰，目标明确，在她的带领下，工作室未来还会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显然，邹智楠的回复没能达到如一的预期。如一继续说：“不是以员工的角度，是从朋友的身份看，子悦怎么样？”
“很好，很细心，关心身边的每一个人，能给刘畅机会，能体谅齐大叔的心酸。”邹智楠将刚刚所看到子悦的品行，公正地说了出来。
如一看自己的能力很难从邹智楠口中问出一句真心话，也就放弃了。不过，邹智楠却借此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看子悦对刘畅的关心，好像刘畅对写文章有很多顾忌呀！”邹智楠感慨着。
如一刚刚没有从邹智楠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心下郁闷，自然不愿透露任何事给邹智楠。
邹智楠继续说：“子悦既然认可刘畅的文笔，想必刘畅原来也是能写文章的。之前听说刘畅和博恒是同学，相信两人应该也不会相差太多，那现在不写文章，是因为以前写的文章发生过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