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严肃问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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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进到圣斗场里面，远远地就看到有个巨大的白色圆顶建筑。
但只是看到屋顶，说明还有很远。
根据柳古云的介绍，这里是生活区，周围的门面也都与生活相关。
酒肆、食堂、旅馆、布店……
这些都与圣斗场居民的生活息息相关，而且一些以圣斗场为生的战斗者也在这里生活。
不过这里在整个生活区里很边缘，所以在这里生活的斗士实力大多一般。
柳涯心与柳古珊就在这条大路上缓慢地走着，路边各个巷子里发出奇异的恶臭。
很多生活垃圾就被直接扔在这些阴暗的角落，等待着圣斗场的管理者招募的一些人将其清理掉。
柳涯心不满地噘起嘴，客观来说，这里的管理水平真的很差。
许多路边摊都很不卫生，先不说餐饮行业，就连一些摊上的天宝，也蒙上了些许污垢。
不过，柳涯心注意到，这里的路边餐饮要比法城多上很多。
是因为战斗的消耗大，所以需要进食补充吗？
“这位小哥，不来看看天宝吗？”
正当柳涯心路过一个摊位时，一个留着老鼠卷胡的瘦老板忽然叫住了他。
之前他路过所有摊位时都没人吆喝，这里倒是吆喝上了，有趣。
柳涯心不由得往他摊位上一瞟，果然都是低等级的天宝，甚至有些还是残次品。
“怎么卖？”
看到这位小客人蹲了下来，这瘦老板也立刻站起来，将身后的椅子抽出来，送给柳涯心坐，他自己则蹲下去，丝毫没有因为柳涯心是个孩子而看不起他。
“您看看这个，法城花家的五三式飞镖，最新才是六三式，五三式还没有淘汰，所以便宜点卖给您……”
他滔滔不绝的话展现出了极佳的专业素质，但柳涯心拿起之后，淡淡地说道：“假的，是仿制的。”
瘦老板听到这话脸色微变，但立刻反应过来，说道：“瞧您说的，这些名牌货谁知道真的假的，管用不就行了。”
柳涯心用两指捏住，稍稍一抖，说道：“仿制的材料和花家所独有的百炼精钢完全不一样。”
咳嗽几声，瘦老板尴尬地说道：“这个……我们收费便宜嘛，一整套十个镖才收您八个银子，还专门为您推荐维修的专业店铺，无论什么天宝，维修一律八折，只要节省点用，完全够您一年的！”
“你这张嘴还真会说啊。”柳涯心手指向地毯的角落：“那是什么？”
瘦老板立刻将其捧起来，双手递给柳涯心。
“这是黑玛瑙，但您是行家，咱也不瞒您，这是假的，是我从一个赌鬼那里收来的利息，我也是上了当了。”
嘿嘿地笑着，瘦老板挠挠后脑勺说道：“您要是买点其他东西，把它送给您也无所谓。”
“你还真是会做生意，”柳涯心“赞叹”着说道：“那个项圈呢？”
摊位中间的最深处，有一个红色的项圈，至少是个三翼等级的天宝，可惜损坏了，现在只是废物。
瘦老板当即接话道：“那是一个坏掉的天宝，这位小少爷，这个项圈之前是三翼级别的，现在也就研究研究用了。”
“拿我看看。”柳涯心来了兴趣，在他印象中，天国没有这种制式的项圈。
“哎，您上眼，”瘦老板一边双手捧给柳涯心，一边憨笑道：“您应该不是圣斗场周边的人对吧？”
柳涯心接过之后，就发现这个项圈不对劲，立刻着手修复里面被破坏的圣力链和节点。
瘦老板自来熟一般，就算不搭话也自说自话：“这东西在这边常见得很，就是产量少，这边没有专业的制作家族嘛，天国其他地方有很多人来这里进货，一次都只能带走不到十个。”
“这也没办法，听说这东西光是成本就好几个金羽币，好像还要什么灵魂银，那玩意儿，咱这边可买不到。”
灵魂银……
这是来自西域群山之外的材料，天国内根本不生产，怪不得这么贵，等等......有些不对！
“管住你的嘴，别信口开河，蒙骗少爷！”柳古珊面若寒霜，脸色铁青。
柳涯心同时也发现了问题所在，灵魂银是极度珍惜的资源，全部收纳在柳家的源堂，市面上是不允许流通的。
如果这里面真有灵魂银，那柳古珊所在的源堂可谓是严重的失职。
也怪不得此刻柳古珊的脸色一面青一面白。
不过庆幸的是，柳涯心并没有在这个破烂里面发现灵魂银，也难怪，灵魂银每一滴都价值上百金羽币，就算项圈损坏了，内含的灵魂银也必须回收。
“我可不是扯谎啊这位少爷，”那瘦猴般的老板眉毛直挑，一拍胸脯道：“我有个亲戚就是在圣斗场里面干活的，不然我咋能知道灵魂银这种稀罕物呢！”
柳涯心也不回应，只是拿着项圈站起身，淡说道：“古珊，解释一下吧。”
柳古珊几乎本能地在刹那间半跪到地上，断然说道：“少爷，我不知道实情，但我相信父亲不会干出这种事的。”
将项圈扔到她头上，柳涯心冷冷说道：“我没问你源堂干没干，我是问你源堂为什么要干。”
显然，少爷已经笃定了源堂犯错了，而且手里是有证据的。
柳古珊咽口唾沫，身上发着虚汗，紧张地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这个时候，谁承认谁就是疯子。
柳涯心叹息一声：“果然，古录说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你们为了赚些丧良心的钱，都开始欺骗主族了。”
“难道我还能指望你们在关键的时候靠得住吗？还真是搞笑。”
柳古珊攥紧拳头，说道：“少爷，这里面究竟有没有灵魂银的成分，还有待考察。”
“我说有，你难道还要质疑吗？”柳涯心指着放在她头上的项圈，怒骂道：“你拿起来看清楚！”
在少爷大声地呵斥中，柳古珊颤颤巍巍地伸手将项圈从头上拿下来，刚刚将其掰开看内部结构，就不敢再看了。
少爷说得对，已经不需要质疑了。
“灵魂银必须放在水滴型容器中，你看这里面的结构！”柳涯心指着柳古珊的后脑勺，怒骂道：“这明显的水滴格子，要不是为了盛放灵魂银，谁会设计这么蠢的结构呢！”
“少爷……少爷说的是......，我……我这就通知家里人彻查这件事。”柳古珊只能不停认错，希望少爷的愤怒能因此而稍稍平息。
“查个啥啊！”柳涯心瞪眼道：“销毁证据是吧，别查了！”
这老板早已被这阵仗吓傻了，要不是面前这位小客人钱还没有付，他已经卷铺盖走人了。
柳涯心弹出一袋子金羽币，斜瞥了老板一眼：“这东西够买一摊子了吧，你也别收拾东西了，直接滚！”
老板双手接住，稍一掂量就判断出里面至少有五十金羽币，慌忙起身掫起椅子，不敢看柳涯心的眼神，低头说着“是是是！”。
他不敢逗留立刻离开。
周围行人似是司空见惯，根本没有凑上热闹。
正当柳古珊心跳好似打鼓一般的时候，肩膀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她抬起头，发现柳涯心正在笑看着自己。
后背如针刺一般发凉，不怕少爷怒，就怕少爷笑。
“少爷，我……”
“演得真好！”柳涯心笑着把她搀起来，俯身拍拍她裤子上的灰尘：“反应也是真快！”
演什么？怎么演？柳古珊只感觉脑中空白，就像她惨白的脸色。
“这可是个好东西，也不知道这个老板是从哪淘换来的。”
柳涯心满脸笑意，低头从摊上拿起一件遍是划痕、残破不堪的玉器。
血海玉！柳古珊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不亚于灵魂银的珍宝！
尽管它不像灵魂银，在天国南域有产出，但产量几乎和完全依赖进口的灵魂银相差无几。
柳涯心手里的这件血海玉，几乎和手一样大了，尽管它遍布伤痕，血迹别说五十金羽币了，就算是五百金羽币也买不到。
这种价值极大的材料，应该是被源堂严格保存的才对，尽管没有像灵魂银一样禁止流出，但若非紧急关头，源堂也不可能卖掉它。
那它是怎么从源堂流传出去的？
而且难道灵魂银的事，少爷既往不咎了吗？
壮着胆子，挺起胸膛，柳古珊低声问道：“少爷，那灵魂银的事……”
“分家了嘛，”柳涯心不在意地摆摆手：“那些事我都不该管的，要是分堂干什么事都要过问，那还分家干什么。”
“只要不是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那就有补救的机会。”
听到这话，柳古珊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立刻机灵地说道：“少爷，还请下补救的命令！”
柳涯心听到后，思考了几秒，便随口说道：“这还补救什么，以后别卖就是了。”
“是！”柳古珊躬身道：“我这就写信发往源堂，了解事实真相后整理成册呈递给您！”
那不就太麻烦了吗！你们自己注意不可以吗？
正当柳涯心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在柳古珊身后看到柳古云带着一个清瘦的小伙子往这里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