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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惧怕死亡的十九岁少年(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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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30日,我第一次跟晓科哥一起去健身房。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更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运动,像狗一样喘着粗气,像女人一样胸部上下跳动。

我想我之所以讨厌跑步就是因为我受不了自己浑身肥肉跳动的样子,但在这里我只能玩跑步机,因为其它健身器材都要排队,只有跑步机是一人一台无限使用的。

我讨厌与陌生人产生交集,好吧,我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怪胎。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买一台步机算了。

晚上大家一起聚餐,宿舍的6个人加上李哥。我已经隐约感觉到这种聚餐会越来越少,大家早晚会各奔东西,想想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样子,真是值得怀念。

然而这种怀念的心情并未能持续太久,转而被死亡的恐惧所覆盖。

“阿瑞,不吃吗?”浩哥突然问我,我坐在6个人中间,捧着枸杞保温杯淡定地摇了摇头:“我减肥。”

“别吧,上好的丸子和牛肉哦!”

我仍旧苦笑着摇头,我本来就对‘吃’不感兴趣,更何况还是特殊时期。

“我不信你能忍住一口不吃。”李哥笑着对我说。

“他说不定真能!”刘恒接过话头,“他现在可害怕猝死了,头晕睡不好觉,不然你以为他为啥减肥?”

6个人都有些欲言又止,抬头望了我一眼,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低头吐骨头掩饰沉默。我也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我幻想着,如果现在回到当初的6人宿舍,我还会不会这个样子。

“人生就如同一杯苦涩的枸杞茶!”我抑扬顿挫地说道,举起茶杯,同时小心打量其他人的表情,揣测他们是否在认真听我讲话。“你明知道它不好喝,但因为所有人都说它养生,于是不得不喝下去。”

没有人在意我说了些什么,他们端起了酒杯,互换笑脸…

那天晚上我一口饭也没有吃,夜里继续被头晕折磨着…

2019年11月1日,听说这学期有希望在元旦过后几天放假,那么大概还有65天我就可以回家啦!65天前我在干嘛?大概是刚来学校找房子那段时间,也就是说我已经忍受一半了。

家奇依旧很烦躁地讲些废话,我用一种悲凉的口吻告诉他:“12月12号,如果我能活到那一天,请你去按摩。” “得了吧,你个幻想狂!”

2019年11月3日,周日,天气还算暖和,我放弃了去健身房的计划,回归老本行——骑车去西湖游玩。

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如此悠闲地出来玩了,我像往常那样,骑着单车、戴着耳机听音乐。可脚下的自行车却软绵绵的,就像原地踏步一样空洞,音乐都是没有歌词,没有灵魂的噪音。脑子里挤满了阴暗的论调:‘也许,下一秒我就会死去。’

我沿着西湖缓慢的行走,本就不善于欣赏风景,此时此刻眼前的一切皆是虚无。

我的头晕症又发作了。‘不管了,我发誓,只要它再发作十次,我就不顾一切地回家,哪怕趴在地上打滚也不回来,再这样下去早会死在这里,就是死,也要死在家里!”我在这里又不学习,是真的一个字都不学的那种。交朋友又没交到,我本身就是喜欢独来独往的性格,再加上这群同学一毕业就散了,哪会有什么同学情谊呢?所以我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就是混吃等死浪费生命嘛!尽管我的命不值钱,但也不能被白白吓死啊!父母为什么就是不理解这一点呢?总觉得在这一天或多或少能学点什么,高三的亏还还没吃够吗?只要孩子不想学,是真的半个字都学不进去啊!

我沿着湖边修建的道路一直走下去,直到被一道铁门拦住去路才原路返回。沿途景色无不是单调的花草树木罢了,秋天来了,地上落满了枯黄的叶子,用脚一踩便会发出痛苦的哀嚎。

爸爸给我打了个电话,大概又到给生活费的日子了。

“喂,还有钱吗?”

“快没了。”(钱?有没有钱重要吗?) “一会给你打点,学习咋样?”

“还可以,上课在听。”(学习?我能说半个字没学到吗?还上课呢,上八节逃六节!)

“头晕好点了没?” “没有,不过减肥倒是瘦了。”至于瘦多少我也不清楚,没心情去称量。 “晚上早点睡,平时注意点吧。”“好。”

自从11月以来,飞哥便一天到晚的咳嗽,我真担心他会把肺咳出来。有时我甚至会怀疑到底是我的生命危险,还是他的。

“你咋老咳嗽啊?”我理所当然地问了一句,总不能装作没听见吧。

“没事,我一到冬天就这样。”他缩回他的屋子,不到1分钟,咳嗽声再次传来。

2019年11月6日,早晨,昨晚有没有睡个好觉我已经忘了,但嗓子针刺般的疼痛却是真实的。最近好像有点冷了,我挣扎着坐起来,去厕所把嘴里的血吐干净,尝试着吞一口唾沫。老天爷,简直比吞针还难受!

我想要努力发出一点声音,却感觉声音又干又哑,嗓子还有剧烈刺痛。“杀了我!杀了我!”听起来却像‘沙乐窝’,老天帝也不给我来个痛快,总是折磨来折磨去的。

等到中午嗓子才好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剧烈的咳嗽,每咳一下两侧的肺部便撕裂般的疼痛。于是我只好在预感到即将咳嗽的一刹那用手把两个肺捂住,这样会减轻一点疼痛,不知道是啥原理。

下午,晓科哥约我去健身馆,小时候听人说出汗的话咳嗽和感冒会好一些,于是冒着生命的危险欣然前往。

在骑行去健身馆的路上,两人谈话兴致都不高。我的咳嗽似乎好了一些,每几分钟才咳一次。

“晓科哥我的肺巨痛,一咳嗽就超级痛,仿佛要碎了。”我期待着某种明知道不可能会有的关心。

“不会是肺炎吧?”他瞪大眼睛望着我。“传染吗?”“我第一时间想到不停咳嗽的飞哥,“这个不好说,肺结核好像传染。噫,离我远一点!”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如果我真得了什么传染病的话肯定不会主动靠近他的,但心里未免还是有一些难过。

我一直告诉自己要享受孤独,要斩断与其他人过多的牵连。可真当遇到困难却像个懦夫一样渴求别人的关心。为什么所有人在得知我的情况后,没有一个人可以真正的关心我,了解我的需求,与我聊聊天呢?

我抬头望一眼阴沉的天空,其实我早就知道答案——在别人遇到困难时,我也是以相同的态度去处理的。或许男生注定不好谈心理上的问题,都是大老爷们,几瓶酒,找个墙角一歪就是一天,哪有那么多屁事?缺钱可以借一点,但心理出了毛病?不好意思,太矫情。

2019年11月7日,情况又加重了一些,咳嗽更频繁了,不咳嗽时肺部也会疼痛。

我在夜晚9点给妈妈打了电话,告诉她我的情况。

“你咋老是那么多事呢?不是头晕就是咳嗽!”

一听这话我瞬间沉默了,我怎么知道我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事呢?这些东西来得莫名其妙的,又不会提前给我打招呼。

网上总有人说,抑郁症是矫情,是吃饱了撑的。我现在好像有一点理解抑郁症患者的痛苦了,或许我这心理病也是抑郁症的一种。

“去买点药,治疗咳嗽,减轻炎症的药…”没等她讲完我便挂断了电话,“买个求!”我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十分钟后,我正站在人烟稀少的街头。这里也算是市区,到了夜晚却像郊村一样,连路灯都没有。

有两个年轻女孩,大概和我是一个学校的,两个人互相挽着胳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笑的直不起腰。

真好啊,不是吗?两个如花般的小姑娘,年轻,漂亮、有活力。如果是处女的话应该值二千一夜吧,嗯?

我杀死她俩就像捏的两只鸟那样容易。从后面把她俩搂住她俩肯定会叫,我应该提前准备一块砖头,哪个敢不听就照头上拍一下。她会晕,也许不会。血就像牛奶不小心洒到桌子上一样,流成一条弯曲的线。

“再叫一个!”我冲她咆哮,我最讨厌听到女人叫来叫去。她当然不敢再叫;不论她是否晕过去,另一个估计也吓的半死。这很好,我必须公平处理,不是吗?再冲另一个的脑袋上拍一下,然后把她们两人的脑袋砸碎,脑浆流了一地。嘿哟,这么漂亮的小仙女怎么会有如此恶心的脑浆呢?

再把她们脑袋里的骨头取出来,仔细研究一下她们为什么不会头晕。研究一下整天哪有那么多开心的事,为什么总是笑嘻嘻的。再把她们的胸部割下来,这么小的女孩子,胸部说不定还没有我的大。也不对,指不定早被人开过光了。最后把她们的心脏挖出来,仔细了解一下猝死为什么会和心脏有关系。

做完这一切后估计早被警察包围了;也许不会,中国警察的夜班只出现在电影里。不管怎样,自杀是必不可少的。反正注定是要死的,不如拖几个人一起去死。他妈的!老子活的时候是个废人,没有价值。难道连死都不能轰轰烈烈的吗?

我的怨恨直到那两个姑娘一蹦一跳地消失在拐角尽头才渐渐平息,终究还是个软蛋啊…

2019年11月9日,咳嗽已经连续3天了。夜晚睡觉时,我要忍受:头晕、害怕、咳嗽、肺疼、鼻塞。我又开始怀念起前几天只有头晕的日子,我啊,总是在一场场回忆中虚度年华

这一系列症状加在一起,入睡反倒迅速了,晚上不到10点半我就睡着了。夜里醒来,浑身像火炉一样滚烫,嗓子如同冒火般难受。我竟然发不出来任何声音,仿佛被溺在滚烫的开水里。

我发烧了,而且随时都存可能被烧死。我全身的器官都停止了工作,唯有意识还在。如果说头晕是心理作用,是自己吓自己,是幻想,那么发烧可真是实打实的生病了。我被烧的有些意识模糊,脑子里一会出现一个女人的形状,一会又变成一头鲸鱼。我看了一眼手机,才凌晨2点,才3个小时我就被烧成了这样。

我听说过有很多人发烧活活烧死的,我起身上了个厕所,重新躺回床上。浑身酸痛,嘴巴止不住颤抖,肺部又烫又痛,手和脚已经接近失去知觉。

幸好前天我生气归生气,药还是买了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睡觉前我是吃过药的,那就这样吧,生死就看老天爷了…

那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姑娘,我们在一个又大又陌生的游乐园里。她跑的无影无踪,弟弟和我在四处找她。弟弟是有女朋友的,可还是想让她做自己的女朋友。弟弟追上了她,在和她说话,我在后面紧紧地跟着,不敢靠近,弟弟突然把她推入我的怀里。

我就像一个气球,随时都能凭借这推力飞起来。她是个瘦小的女孩子,只有14岁,我告诉她我已经19岁了。我苦涩地笑着,回想起我曾记14岁的日子。

她的手牵起来软绵绵的,又小又嫩,我甚至觉得还没有7岁的妹妹手大。她的手握成拳,我可以把她整个手包起来。但体型却是14岁少女的样子,只是那脸总是模糊的,感觉像一个似曾相识的姑娘。

我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她的手凉冰冰的,一点温度也没有。

“怎么可以这样凉呢?”我把她的手放进我兜里。她在说话,我却听不见她说了些什么,只看见她的眼睛笑成了一个月牙。

我骑着电动车要带她去某个地方,“你想去哪里?”我问她。“一切都听你的,好吗?你说怎么走就怎么走。”我又补充了一句,用我所能发出的最温柔的声音。我真想把她的手一直握在手里,但因为正在骑车,所以没办法。

“你对我真好,你喜欢我吗?”她的声音终于传来,是那种幻想过千百遍的声音。

“喜欢,可是我马上就要死了。” “我陪你…”

所有风景都在瞬间褪去,我被一阵敲门声吵醒,“陈阿瑞!”刘恒那粗壮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

“哦。”我的嗓子勉强能发出这点声音。听见我的回答,知道我还活着,他吹着口哨走了。有人会为了我还活着吹口哨,真好。

发烧在一夜之间消失的干干净净,连咳嗽、肺痛都被烧去了一半。唉,其实多烧几天也无所谓的,老天爷。你没必要降临所谓的恩赐给我,如果真的可怜我的话,就让我回到刚才的梦里,永远不要醒来,求你了…

晚上,又是这样的漫漫长夜。昏暗的夜灯,窗外呼啸的寒风,一颗恐惧、孤单的心。我艰难的吞了一下唾沫,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2点了。这一夜又一夜,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真希望此时身边能有一个柔情似水的女孩陪伴着我,陪我度过这漫漫长夜。

我之前总想着此生都可以一个人过,租一间小房子,一个人挣钱一个人花。可眼下这种情况,让我如何相信自己以后可以一个人呢?我才19啊,这么年轻就害怕一个人,害怕寂寞,那以后恐怕只会更加难以忍耐。

唉,我好像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还是有大多数人选择结婚了,因为这孤单寂寞的漫漫长夜。可对我而言,要想逃避寂寞,又该怎么办呢…

2019年11月12日,上午,他们都去上课,只剩我一个人呆在出租屋内。我坐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背靠衣柜,慵懒、绝望。窗外艳阳高照,传来若隐若现的歌声,想必又是哪家无聊的超市在放歌。

我尝试爬起来,可惜失败了,只好跪着滑行到窗边,拉上窗帘,又爬回刚才的位置,重新靠着衣柜。

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想过熊楚玉了,我指的是自从担心猝死以来,几乎没怎么想过她。死亡所带来的恐惧足以摧毁一切虚假的心灵依靠。

打开音乐软件,每日推荐正好有简弦亦翻唱的《你一定要幸福》,多么讽刺的歌名,“你…一定要幸福。”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她,送的那些花,还说过一些撕心裂肺的情让……”我仿佛看见一个年轻人半夜12点坐在一张床上,周围漆黑一片,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默默思念着心上人。

爱情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东西?我真的搞不懂,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明白。我现在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还不知道能否走出来。是死于一个静谧幽长的夜里,还是重获新生?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死是活我都将成为一个与过去不同的人,具体是一个怎样的人我也讲不清楚。

‘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想起她,她现在好吗?可我却没能给你想要的回答,可是你一定要幸福啊…’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幸福啊!我强撑着站起, 晃晃悠悠地出门买早饭去了。

2019年11月13日,如两个月前浩哥所预言的那样,我睡的这张竹床果真不甚重辱,从中间断了,还好它断的时候我及时闪到安全区域。

中午李哥来我们这里做鱼,帮我把阳台上那张旧沙发 搬了过来,替换塌掉的床。

“阿瑞来试试这沙发怎么样?” “又软又大,舒服多了。”

“早让你用这个沙发你不听,来吃鱼呗!” “不了李哥,我不吃鱼。”我满脑子想的只是中午不能睡午觉的事,因为他们占用了我的房间。中午不能睡,下午又不敢睡,怕影响晚上睡觉,好烦啊…

晚上忽然刮起了冷风,听家奇讲每天晚上8点半左右,班里的几个女生会聚集在操场打篮球。

“真的吗?咱们可以加入她们,然后…”我显得兴致勃勃,实际上心里清楚这只是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晚上8点40,晚自习下课,我和家奇抱着球来到操场,果然看见四个女生在篮筐下又蹦又叫。我们假装在另一个篮筐投篮,眼神却不停地瞟向她们那边。

“走啊家奇,去找小姐姐打球!” “得了吧,你又不会真的过去。”他站在罚球线附近抠嘴皮,球跳到他的身边,他用抠嘴皮的手顺势接住。“真羡慕你们在校外租房子的。”他投了一个完美的三不沾。

“为什么?”他怎么会知道一个人的夜晚有多难熬。

“烦,有时候就想在晚上关着灯,一个人坐在床上,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在学校不可能吧?”我突然想起一句着名的话:‘看人看多了想看海,看海看多了想见人。’我们正好处于一个相反的状态,于是我提议道:“我们换一下吧,我来住宿舍,你去我那里。”

也许这对我的‘夜晚恐惧症’会有一点帮助。

“你疯了吧?一个人住多爽啊!”他一脸不可思议地大声对我说。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放弃了租房子!’我暗自吐槽他。球跑远了,我跑了几步,把球捡回来,“我害怕!”终于把这三个字说了出来。

“害怕什么?怕鬼?”他一脸浅浅的微笑,手还在继续抠着嘴皮。听到‘鬼’这个字,再想到自己马上又要回到那该死的小房间,独自面对漫漫长夜。还有回去之前我要经过像荒郊一样的黑暗地带。一想到这些,心里的恐惧便一点点蔓延,再散开。

“有点害怕鬼,但不完全是。”我开始胡言乱语,希望他不要再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 “你说鬼到底存在吗?大家都说它不存在,但每个人都知道有‘鬼’这个东西。”他像在念绕口令一样。

‘鬼’存在不存在我可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在如此微妙的夜晚谈论让我感到恐惧的事情。 “好了家奇,我们能不讨论鬼了吗?”

“你害怕啦?”他不屑地笑了一下,“怕也没用,这玩意你越是怕它越找你。”他又投了一个三不沾,球跑远了,我一点也不想去捡。

“陈老板!”他的声音如影随形,令我感到烦躁。“其实我是相信这个世界没鬼的,你想,我们活了20年,有谁见过鬼吗?”

“奇哥!”我几乎是在哀求他了,“能不能别再讨论鬼了?”

“你真的害怕?好吧。”他穿着黑色的卫衣和运动裤,再加上瘦弱的身材在夜色的笼罩下很像……

“一会能送我回家吗?”他妈的,怎么像个老娘们一样!

“吓成这个样子?”他笑了一会儿,“可是我懒的走那么远的路。”“那我先回去啦!”今天晚上就不该为了女孩和他打篮球。

“不再玩会?你还没女生持久呢!” “不不了,回去睡觉。”尽管我知道,回去后注定是难以入睡的。

我小跑着离开了操场,那几个女孩的笑声一直追踪着我,直到我走出校门才彻底消失。我抬头望了一眼夜空,这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几朵灰色的云彩压的很低很低,仿佛触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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