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情报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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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库索丝出现在城门口时，亚尔薇特和刚刚恢复的泽连瞬间感觉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
奥利文，他精炼剑术五十余年，武器卓越，战斗技巧超群，还修炼了本职业古代秘法，每一个招式都没有丝毫的多余。甚至有可能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剑王。
这样的人，即便给自己带来压力也相当正常。况且以泽连或亚尔薇特的实力，像以往执行任务对奥利文毫不留手的话。哪怕重伤垂死，奥利文也绝不会好多少。
但不远处的少女，明显年纪不大。可那种隐于暗处，几乎微不可见的威胁感，亚尔薇特和泽连有一种不想与之为敌的感觉。
“边境伯身边居然会有这种强者，我的感觉不会错，她应该没有超过二十岁。”亚尔薇特眯眼瞧着，对泽连低声说道，
“如果年龄不到二十就已经是四阶，并且能让你我有压迫感，这样的人绝对在十五岁左右就已经是四阶了，甚至更早！”泽连已经从狂化后略微混乱的状态中恢复，对亚尔薇特说道。
“那就可能是‘神灵赐福者’了，或者是皇族。”
“不管怎么说，先去见边境伯吧，还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
亚尔薇特和泽连一前一后，经过奥利文身边的时候，泽连微微停留，对奥利文开口道：
“感谢您的留手，克斯特拉先生。”
奥利文默默颔首，说道：
“战士长大人，你并不需要我的留手。”
“我已经老了。”
三人穿过中庭，到波特边境伯经常会见来客的大厅中去。
一路上，库索丝没有说一句话，但二人依旧能感觉到她身上似有似无的压迫感，并没有多问什么。
波特边境伯并没有坐在他一直坐的长桌主位，而是将长椅移到了距离门口很近的地方。
他手中正拿着一张地图，仔细的端详着。
就在这时，库索丝已经将人带到。但他并没有合上地图，继续看着。
太阳泛红的光芒透过大厅两侧的落地窗把整个大厅照的略显妖异，时间临近黄昏了。
亚尔薇特和泽连站定门前，看着眼前坐在长椅上只穿了一身朴素长袍，身材矮小，丝毫不像贵族打扮的男子，还是疑惑着躬身行礼，后开口问道：
“边境伯大人？”
波特边境伯这才忽的抬起头，打量起眼前的二人。
“啊，我是，我就是边境伯爵摩尔.波特。”
“实在不好意思二位，最近事情太多，我一直都在忙个不停。”波特边境伯伸手，将地图交在了库索丝手中。
“原本以为宫伯大人说的你们还得过上几天才会到，加上底下的贵族们天天嚷嚷着要见我，我也是没办法，这才躲着不见人。”
“毕竟多半是一些恶臭的金钱问题，二位不知道，我这人对钱不感兴趣。”
波特边境伯装傻充愣绝对是把好手，他知道自己没有必要和上面的使者撕破脸皮。
没有证据他和卢林.凯尔有关，就算说破天，他毕竟还是个大贵族。无论如何这二人是不会也不能把他怎么样的。
更何况，现在他现在的实力，就算二人真要动手，谁胜谁负却不好说。
虽然打起来的可能性，比他吃芦丁奶油蘑菇汤吃到毒蘑菇的可能性还低。
“刚刚库索丝告诉我，奥利文叔叔和你们打起来了。身为他的领主我向您致歉，年轻的战士长先生。”波特边境伯说着，居然还颤颤巍巍地起身行了一礼。
亚尔薇特不见悲喜，泽连脸色连变，虽然听人说起过边境伯并不是个十分严肃的贵族，但见面后感觉和想象中的差别更大。
要知道在帝国中心地区，哪怕是一个子爵甚至男爵，见到没有爵位甚至连骑士都不算的机关中人。除了机关高层能让他们正眼相看，底下的中层人员根本入不得他们眼。
从帝国人口总数来看，贵族其实是相当少的。任何一个能成为贵族或者能够接替父辈的爵位的，要么是谋略过人，要么是武力超群。
帝国子爵家族往上的封臣客卿若是三代内没有一位实力能够达到四阶的强者出现，最终都讨不着什么好下场。
而眼前的南部边境伯爵，即便是放在全帝国，贵族地位超过他的也不会超过十个人。
虽然地位更多的是靠父亲荫蔽，但若真随性自然到一点架子都没有，对他们好似朋友闲聊的语气交流的地步，实在是有些让人诧异。
而且那位女仆，似乎对此早已经习以为常，看见主人起身行礼，也一样躬身低头。
“边境伯大人，在这件事上，您并没有向我们致歉的理由。”
“我和克斯特拉先生也算是老相识了，可以说只是多年不见，切磋切磋而已。”泽连感觉周围的气氛很是不对，深吸了口气，说道。
“要是这样那也是好事。二位使者远道而来，原本我是要热烈欢迎的。”
“可惜最近领地中出了这么大的事，身为领主我实在惭愧。”波特边境伯似乎确实是真情流露，眼角微微泛红，使得他原本就略显病态的脸变得更加憔悴了。
“凶手的下落我已经派遣善于追踪的亲卫出城四处探查，但到如今还是没有实质性的结果。”
亚尔薇特一直仔细观察着波特边境伯的神色变化，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边境伯大人，实不相瞒，我们一路来到边境，一方面是因为帝国上层的任务。”
“另一方面，是因为泽连，很不幸，他的父亲也在那片魔法波及的范围。”
亚尔薇特眼睛看了一眼泽连，明显开始出言试探波特边境伯，她向来很少跟别人说话，当她话多的时候，多半是为了探查情报。
波特边境伯猛然瞪大了眼睛，随即又缓缓低下头，许久才开口道：
“我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所以能体会你现在的心情。。。”
“身为边境伯，身为这片土地的领主，我辜负了那些死去的生命。”
“作为他的儿子，你有什么要求来作为些许的补偿，我都会尽力满足。”
亚尔薇特盯着语气中带着浓厚悔意的波特边境伯，快要将他看穿。
可是很明显，她并没有发现任何不正常的地方，只得暂且隐隐闭上了双眼，装作感慨。
“我并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如果真的是卢林引动了古代遗物释放的禁咒。边境伯大人您也没有办法阻止。”
“说起来，我的妹妹在波特城郊的藩镇居住。据我的情报，之前的骚乱应该并没有影响到她，但我的身份暂时没有办法将她带在身边，还请您帮忙照顾。”
说完这些，泽连目光瞬间闪过一丝凶狠凌厉。又开口道：
“还有，请边境伯大人告诉我，卢林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和见过他的人。”
“即便是穷尽一生，我也会为父亲报仇。”
波特边境伯看着面露凶光的泽连，一时装作惊惧般脸色微变，缓慢开口道：
“这是自然，令妹的居所告知于我，我隔日就会派人前去关照。”
“至于那逃犯最后出没的地方，我会让库索丝将亲卫们侦察到的情报交于你。”
说完波特边境伯从袖口里拿出一枚徽章和一颗立方体机芯。与众多徽章不同，这枚徽章上飞鹰造型古朴，木纹雕琢，上面经年累月的痕迹清晰可见。
“这是我父亲最后一次授爵后，工匠雕刻的徽章。”
“见此徽章，如我亲至。”
说到这里，边境伯停顿片刻，似乎是许久没说过这么多话，一时间咳嗽起来。
“还有这颗机芯，是罗西戈尔德宫伯大人要转交给你们的，里面似乎包含着某种禁锢魔法。”
波特边境伯艰难地说完，将两件物品交到了泽连手中。
“时辰也不早了，今日就在城堡里住上一晚吧。”
“现在先用晚宴，算是补上给二位的接风了。”
二人虽不喜贵族的繁杂礼节，但毕竟长在帝都。这次见面其实本都有些剑拔弩张了，边境伯先退了一步，他们二人也只得客随主便。
女仆们来回布置，不一会儿的功夫，长桌上就已经摆满了各种食物。
“最近事情实在是多有麻烦，若是平时，各地封臣都得到此。”
“今日略显冷清了些，还请二位见谅。”波特边境伯一脸歉意，依旧丝毫没有任何做作的成分。
“哪里，边境伯大人太过客气了。”
泽连并不愚蠢，身为领主，边境伯手下不乏像奥利文忠心的骑士，还有能让他都感觉危险的漂亮女仆。
边境伯最不缺乏的，应该就是情报。可是通过这几天他和亚尔薇特搜集到的情报来看，对于这次的禁咒事件，边境伯并不是没有做出反应。
在应付完晚宴后，泽连和亚尔薇特被安排在了相邻的房间。
泽连看着魔法发动前的记录，所有的东西都在指向一个不存在的人系在的干扰行动时，也是这位名叫零的人进行安排的。
“泽连，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亚尔薇特明显已经梳洗过了，也卸下了清淡的妆容。暗红色的头发披散着，只穿了一件略显单薄的深黑色长袍，紫色印花的束带随意的系在腰上。
她的神色似乎比早间更放松，看上去没有那么冷清了，多了许多书卷气。
“情况怎么样？”亚尔薇特随意问道，她坐在椅子上，趁着讲话的功夫沏了杯红茶。
“零。。。这个人，有点麻烦。”泽连用手捏了捏眉心说道，
“反侦查布置好了吗？”
“已经做好了，也做了影响占卜的准备。”亚尔薇特对这种工作略感稀松平常。
“刚刚饭桌上，边境伯告诉我们，他并不知道这个叫零的人从何处来。”
“在离开因罗恩邦时，监察长大人就派人已经提醒过我们，要是真遇上了半神使或神使，任务就只能暂且搁置了。”
泽连看着满床的条形纸卷，大多都是圣殿隐者和军情六处情报小队搜集而来。他仔细回想着关于卢林.凯尔的情报。
“有没有一种可能，卢林原本和这个叫做零的就有某种交易。”
“你也知道，卢林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成为学院的学士长。以他的天赋完全没必要去偷取古代遗物。”
亚尔薇特坐直身子，顺着泽连的猜想继续说道：
“在圣贝鲁尼尔的时候，军情六处的高层怀疑他极有可能从某些途径获得了古代遗物的使用方法。”
“他一路南下，途中并没有停留什么。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和南部边境的某人早有联系。”
亚尔薇特喝了口红茶，站起身来，从众多情报中挑取了一张。
“零，怀疑这是有关炼金术的血肉魔法。”
“然后她话里话外还传递着自己能够毁掉整个城市的讯息。”
“再然后，她希望人们不要对这些她称之为信标的东西多加处理，可并没有合理的解释。”
泽连听到这里，又接过话头继续说道：
“这张单子上写着，禁咒发动的不久前，坎迪亚，和塞留斯几位势力首领以及一众随从曾见到一脸漠然的零将一堆信标丢在城堡魔法阵里。”
“在信标因为卢林的魔法移动的时候她也并没有按她说的一样去阻止，更何况多数人都感觉她消失了很久。”
“那之后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再出现过，就这样不知所踪了。”
亚尔薇特和泽连都是追踪追杀方面的老手，顺着一条线索，往往能把不合理的地方理清楚。
可是这一次，关于这个名叫零的人，他们二人觉得很是奇怪。
“太明显了，如果波特城内务厅和几大势力明明知道这些消息，完全没有一个定论，只能证明高层都在互相推责任，谁都不想管。”泽连不由得冷哼了一声，皱起了眉头。
“还有边境伯。。。似乎疾病缠身。。。”
“战士长大人休息了吗？”
“边境伯大人命我将一些情报整理好送给战士长大人。”
听着突如其来的咚咚的敲门声，和一阵询问，亚尔薇特打开了房门。
“打扰二位了，这是这几天传递的情报汇总。”
“边境伯大人问，战士长大人的亲属是否居住在城东北郊的瓦里洛藩镇。”
“不久前魔物袭扰，只有瓦里洛藩镇作为军队驻地，比较安全。”
“想来，战士长大人的亲属应该在那里。”
见到房屋中的二人，库索丝丝毫不觉得意外，躬身行礼，将木质盒子封存好的情报交在亚尔薇特手中，有条不紊的说道。
“边境伯大人猜想的正是，家妹住在瓦里洛藩镇望北街26号，有劳费心了。”
见到库索丝一脸笑意，与普通女仆并未有差别的神色，泽连放下之前的纸卷，站起身来回复道。
库索丝再次行礼，后退三步，这才转身离去了。